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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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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经济与农民工就业：促进还是挤出？

——来自“宽带中国”政策试点的证据

齐秀琳江求川

摘要：数字经济不仅推动了就业市场上信息的充分流通，而且对原有工作岗位形成冲击，正展现

出对农民工就业愈发深刻的影响。本文基于2011－2018年中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和“宽带中

国”政策试点，利用多期双重差分法考察了数字经济如何影响农民工就业。研究发现：第一，数字经

济显著促进了农民工就业，“宽带中国”政策试点使农民工就业率提高了1.78%；第二，数字经济对

新生代和低技能农民工群体就业的促进作用更大；第三，数字经济促进农民工就业的机制包括增进就

业信息获取和催生新的工作岗位；第四，数字经济提高了农民工就业质量，但这种提高仅仅表现为收

入水平的提升，农民工工作强度反而有所增加。本文结论对政府进一步推进农民工就业和发展数字经

济具有参考意义。

关键词：数字经济农民工就业“宽带中国”政策

中图分类号：F323.6文献标识码：A

DOI:10.20074/ki.11-3586/f.2023.01.004

一、引言

虽然在计划经济时代也有分布于社队企业的“务工农民”（费孝通，1999），但真正出现符合后

来人们对“农民工”这一概念普遍认知的群体，则始于改革开放初期（张车伟等，2022）。彼时，伴

随东南沿海地区以“三来一补”为主要模式的外向型经济的发轫，大量内地农民开始选择在农闲时期

离乡打工。既异于传统农民又别于城市居民的身份，决定了他们在就业选择和方式上的特性，典型的

如以年或农时为周期的候鸟式迁徙。然而，更重要的是，在这段时期内农民工以人口红利的方式满足

了发展所需，对中国经济起飞做出了巨大贡献（程名望等，2018；张晓山，2019）。进入21世纪，

农民工问题有了新的发展，原本劳动力供给充足的地区陆续出现了“民工荒”现象。学界对此的解释

可划为两种：其一是数量上的。沿循刘易斯关于“二元结构”的经典阐释（Lewis，1954），有学者开

*本文研究得到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青年项目“C2F认购式订单农业的交易机制、合约结构与优化路径研究”（编号：

19YJC790101）和河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河南数字农业发展赋能农业固碳减排的实现路径研究”（编号：

2022BJJ095）的资助。感谢匿名审稿专家和西南财经大学杨雨豪博士的宝贵意见，但文责自负。本文通讯作者：江求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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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经济与农民工就业：促进还是挤出？

始关注农村劳动力绝对数量的减少以及伴随于此的城市劳动力价格的上升，而中国究竟是否迈过了“刘

易斯拐点”则是另一讨论的焦点（蔡昉，2010）。其二是结构上的。“民工荒”之下并非充分就业，

而是仍有大量农民工被排斥于就业市场之外。企业招工难与农民工就业难同时出现，这一辩证关系被

归于就业市场中的摩擦。更具体地，一是信息不对称，二是岗位不匹配（周先波等，2016；武康平和

田欣，2020）。

数字经济已成为推动中国经济增长的主引擎之一。据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下称“信通院”）发

布的《中国数字经济发展报告（2022年）》，2021年中国数字经济规模达到45.5万亿元，占GDP比

重为39.8%。数字经济最重要的两方面是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其中，数字产业化以信息的创造

和流动为核心，产业数字化指传统产业的数字化转型和以数字技术为基础的新型产业的创生。信息在

就业市场中的作用自不待言，而产业数字化所催生出新的就业岗位，正是当下吸纳包括农民工在内的

大量劳动力的重要所在。因此，可以认为，数字经济的发展恰好对应了当前农民工就业结构性问题的

两个前因，从而深刻改变了现实中农民工的就业状况。再考虑到中国的农民工多为低技能劳动力，而

数字经济在创造大量工作岗位的同时又在对重复性劳动不断进行着替代，本文所考察的数字经济对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