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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题研究：人工智能与知识生产专题研究：人工智能与知识生产

人工智能的知识表示和智识极限

——从形式化/非形式化论争谈起

刘纯懿胡泳

内容摘要：自人工智能诞生之日起，关于“知识”和“智能”的关系就成为人工智能的核心命题，它不

仅关乎人工智能的路径选取和哲学意涵，更关系到智识的未来。“知识表示”作为人工智能的本体论工

程，通过对知识的形式化完成对知识的再生产。在人工智能的发展历史中，一条脉络是对形式化知识表

示的不断探索，另一条脉络是以非形式化为旗所展开的对人工智能知识表示的批判。借由这条围绕知识

表示的双向线索，人工智能关于“知识”的技术理念和哲学偏向也得以明晰。生成式人工智能虽然在技

术、产业和社会层面包揽星光，但它依然没有解决知识表示的形式化/非形式化论争的核心问题。今日的

生成式人工智能依然需要在知识表示这一难题上继续求索，它以“标签”作为本体论，以“学习”作为

隐喻法，却依然在“局势”这一层面难逃其智识极限。也因此，我们仍然需要在人工智能时代高扬人的

用途。

关键词：人工智能；知识表示；知识工程；智能传播；ChatGPT

DOI：10.3969/j.issn.2095-0330.2024.09.002

一、前言此，今日不断吸收新的训练数据以生成更新的、更

准确的知识的ChatGPT也是如此。“自反性”还

根据彼得·帕克（PeterBurke）对知识社会体现为今天围绕知识的人类行为不仅是对“知识”

的断代划分和对知识系统大转型的时期描述，自的创建，更是对“知识的知识”的创建，这体现为

20世纪90年代以来，知识社会进入了“自反性时大量的知识史类研究成为这一时期各个学科的新兴

代”。知识的“自反性”体现为知识的自我修领域，对知识体系和知识建构过程的索骥和解剖构

正、自我更新、自我怀疑不断涌现，在不断怀疑、成了一种建立“元知识”的努力。而在这一系列建

修正和更新过程中知识对变动中的社会的反映能力立“元知识”的壮志图景中，人工智能自诞生之日

也在逐渐增强，曾经的不断修改补充的维基百科如起就表明了其决心和勇气，并在起起伏伏的发展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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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MODERNPUBLISHING现代出版

人工智能的知识表示和智识极限

期中不断地被寄予厚望。量微量测定规则的程序METADENDRAL等所做

人工智能的知识自反性和创建元知识的愿景的工作称为“知识工程”$。虽然DENDRAL的成

似乎走得更远，因为人工智能的知识工作不仅包功有助于使人工智能研究团体相信知识表示的重要

含对知识的存储、管理、理解、分析和调动，更性，但需要注意的是，在DENDRAL中使用的表示

包括一种关于知识的基底性工作，那就是知识表形式是高度特定于某一知识领域的。

示（knowledgerepresentation）。以罗杰·香客随着专家系统取得鼓舞人心的进展，研究者更

（RogerSchank）为首的人工智能理论家们曾声加对标准化和形式化的知识表示方法和知识本体论

明，“组织世界的知识问题是人工智能的最大难感兴趣，形式化知识表示能够使创建新的专家系统

题”#，而知识表示就是用来解决这一“最大难的过程简化且更有效率。于是，人工智能在知识层

题”的必经之路。知识表示是人工智能的一项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