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的灵晕与自律：纸上书、画中书、镜中书和人工智能.pdfVIP

2024年第4期

阅读的灵晕与自律：

纸上书、画中书、镜中书和人工智能 *

◎张文彦

摘要：数字技术在打开书籍史研究边界的同时，也似乎带来了书籍史与传播史界限的消弭，书籍史的独立地位受

到了挑战。然而，书籍史的独特性在于书籍是人类阅读实践的结果，每一部书籍会因阅读进入不同的“游戏”模式，从

而产生不同的灵晕。灵晕的产生离不开书籍的内容，也离不开书籍的物质形态，灵晕就是创造力，以新版本、绘画、音乐、

建筑等多元方式渗透进文明的历史。灵晕的产生离不开阅读的自律，阅读自律是社会阅读秩序的产物，也是个体阅读反

思的结果。数字时代，如何在阅读混乱中重建阅读自律？我们仍然需要书籍史，它不仅是面向过去的，也是面向未来的，

为过去的书籍和“镜中之书”建立谱系，才能在更复杂的阅读环境中重建阅读自律，推动机器阅读与身体阅读的平衡、

合作、共生，保持阅读的多样性。

关键词：阅读灵晕书籍史阅读自律

中图分类号：G252

2004年，亨利-让·马尔坦（HenriJeanMartin）运，却为这个领域的未来蒙上了阴影。虽然数字技术打开

在期刊访谈中提出了这样的疑问：“还有书籍史的一席了书籍史研究的新边界，电子书、网络文学、有声书、数

之地吗？书籍史应当继续保持为一门独立学科，还是纳据库乃至更多形态的知识产品都在成为书籍史的研究对

入今后必然会发展起来的对于通讯传播的思考及其历史象，但也让书籍史与媒介史、知识史、传播史等相关领域

呢？”[1]的研究界限越来越模糊。未来，书籍史还有独立存在的意

近半个世纪以前，正是马尔坦和吕西安·费夫贺义吗？

[2][3]

（LucienFebvre）所著的《印刷书的诞生》（1958），我国学者刘海龙有关“巴别图书馆”的设想似乎蕴

用社会整体史的思路大大拓展了书籍史的研究疆域，得以含着马尔坦之问的无情答案：书籍组成“巴别图书馆1.0”，

将传播学、历史学、社会学等诸多领域的学者邀约其中，互联网建成“巴别图书馆2.0”，人工智能主导“巴别图

开启了这个领域的繁盛时代。西方书籍史不仅与我国传统书馆3.0”，3.0版本“可能是人类在知识生产方面最后的

文献学、印刷出版史实现了融汇创造，近年来我国传播学、荣光”，因为未来可能会“出现不基于人类既有知识的‘巴

媒介史的研究论著中，也时见书籍史的思路痕迹。古代书别图书馆4.0’”。[4]图书馆像一个巨大的软件，书籍的

籍史还有诸多有待开垦的处女地，但当代社会中书籍的命形态在第一次版本更新中就删除掉了，在未来的知识世界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中国共产党红色图书出版史（1921—2017）”（项目编号：18BXW044）的阶段性成果。

[1]梅洛.何为书籍？何为书籍史？——出发点与展望[G]//韩琦，盖米拉.中国和欧洲：印刷术与出版史.周莽，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2.

[2]费夫贺，马尔坦.印刷书的诞生[M].李鸿志，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

[3]《巴别图书馆》（BabelLibrary）是阿根廷作家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JorgeLuisBorges）1941年创作的一篇短篇小说，又被译为

《通天塔图书馆》。

[4]刘海龙.生成式人工智能与知识生产[J].编辑之友，2024（3）：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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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关注

中，书籍史显然会丧失独立的研究领地。手抄本，书于竹帛、羊皮、莎草、纸张乃至石碑之上，

书籍史似乎不再有独特的研究价值。那么，书籍呢？可以是卷轴或册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