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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书风的形成、发展及影响

中国书法历史悠久，以不同的风貌反映出时代的精神。自殷商时期单刀刻划

的甲骨到现今形式多样化的篆隶楷行草，我们清淅地看到书法与社会的发展同

步，强烈的反映出每个时代的精神风貌。说到现代的书法创作，明显的特征就是

尺幅大，形式感强。明代以前很少有大幅的书法作品，由于社会状况的催化，晚

明书家开始变革，追求个性解放思潮，批判拟古主义。这种强烈表现个人主体意

识的书风得到广泛延续并发展至今，深深影响着现代书法创作。

一、晚明书风的形成

明后期的社会矛盾日趋复杂，波诡云谲的世态影响了士人的心理，这种社会

现实必然也反映到当时草书之中。王阳明学派的思想风潮形成，受到大量士人的

拥护，建筑的扩大化使得人们对大幅书法的需求增多，可以产生丰富墨色变化的

生宣纸开始被大量使用，加上蓄墨多的羊毫笔等物质条件的具备，使得明代晚期

的草书有了极具个性的风格。王铎等人创作时蘸一次墨连作数字直至笔枯无墨之

后再蘸墨书写，他们还将空间意识在结体中发挥到极致，字字之间穿插错落、对

比强烈，整幅作品烟云变幻、气势恢弘。探其原由，概述如下：

（一）政治思想原因

明朝初期，朱元璋为加强独裁统治，在政治上废除宰相制度，在思想文化领

域构筑了禁锢的文网。虽政局昏暗，但徐渭、张瑞图、王铎均鹤立鸡群，在朝为

官，残酷的政治斗争又是不可避免的，三人在明争暗斗中都受到了很大伤害，徐

渭和张瑞图都曾被打入牢狱，王铎更是亲身经历了降清，他们思想上痛恨这个腐

朽的社会，这种政治状态催化了晚明书法变革思潮的形成。

这时，王阳明的“心学”产生，认取主观内在为道德本体，把道德完全建立在

人的心灵之中。以此关照书法艺术，王阳明“心学”正是形成书法艺术的不二法门。

书法艺术强调感性，崇拜自然，是自我意识的表现。在创作中，书家的思想、情

感、理想等等都投射到作品之中，非常接近于王阳明的“心学”。徐渭在大约二

十一岁时始从季本先生游，季本是王阳明的弟子，故徐渭的思想中时时可以看到

王阳明“心学”的影响，之后的的张瑞图、王铎、傅山等人也或多或少的受到影响。

并在在书法创作中映射出来。

（二）创作物质材料原因

书法作品挂于厅中极具装饰性，与中国式建筑搭配更是相辅相成的。明代官

吏和富家的住宅往往是宽阔高大的建筑，屋顶柔和的线条轮廓消失，故不如唐宋

的浪漫柔和，反而建立严肃、拘谨而硬朗的基调。小幅作品已不适合于厅堂中悬

挂，长幅大型，有气势的立轴书法开始受到人们的青睐。在精致品味成风的明末

社会里，这就为高堂大轴作品的悬挂品赏提供了必要的空间。

纸张从诞生开始就一直是书写的主要载体，不同类型的纸张对书法艺术的技

法、风格产生着重要的影响。明中期以后书画家们开始大量使用生宣。生宣纸的

最大特点是纸质细腻紧密而柔软微涩，吸水性特别强，墨汁落到纸上即迅速渗透，

墨色与纸质合为一体，沉着厚重，浓淡干枯层次分明。从徐渭及王铎等人的作品

可以看到，他们书写往往是笔头蘸墨较饱，顺意书写直到毫中无墨，便再次蘸墨

进行书写。有些字字往往由于蘸墨太多使得墨水渗扩形成一个黑团，有些字墨尽

笔枯，线条扁薄，这些字同时出现在一副作品中，让我们看到强烈的墨色对比，

强烈的节奏感，强烈的空间感。这种用墨选纸方法延续至今，对现代书法创作影

响很大。

二、晚明书风的发展与延续

降清之后，王铎、法若真等人将汉族文人生活中的艺术活动带入到满族朝廷

之中，由于都是北方人，所以这一路风格在当时北方书坛具有很大势力，南方人

把王铎视为北方书坛盟主。除了这些“二臣”，傅山等人选择的是反清复明，但抗

清活动纷纷失败，清朝取代明朝已成为不可扭转的事实以后，这些遗民只能把精

力投入到学术研究、书画创作中去。傅山和王铎一样都对《淳化阁帖》下过临摹

功夫，都是以抒发个人情感的狂草为最高成就。不同的是，傅山秉性刚烈倔强，

极具民族气节，从心底里鄙视赵孟頫的为人，但在教育子孙写字时把降清的王铎

作为成功的榜样举出，对于傅山的性格这很不正常，联系到傅山的草书风格，使

人感到他在书法上和王铎是互相影响的。傅山的草书遵循着晚明以来摆脱规则束

缚、注重个性宣泄的特征，并把这种风格发挥到极致，恣意挥洒、气势澎湃、大

笔浓墨、纵横缠绕。“扬州八怪”大都兼擅书画，书法造诣突出，风格独特。高凤

翰作为八怪中唯一一个北方人，书法定受到王铎等人影响，加上后来仕途和生活

上的双重打击，使其艺术进入到了更高的境界，在其淋漓纵横的笔墨之后，使人

们看到了王铎、徐渭的影子。黄慎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