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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长老统治

01前章回顾?

02章节导读

本文是《乡土中国》的第十一章。在本文中，作者提出乡土社会实际上是一种“长老统治”的观点并进行了论述。首先，作者在上一章《无为政治》中论述的“横暴权力”和“同意权力”的基础上，列举一些社会现象，指出横暴权力和同意权力并不能完全解释中国乡土社会的权力结构。横暴权力在乡土社会所受到的事实上的限制催生了“无为政治”，但也并未表现为民主政治。同时，作者提出还存在第三种权力——发生于社会继替的过程中的教化性的权力——“教化权力”，并对“教化权力”的内涵和特点及其产生的原因做了分析和论述。其次，作者对比稳定社会和不稳定社会，从而指出“教化权力”在稳定社会中更具有权力地位。最后，作者进一步重申乡土社会这样的稳定社会实际上就必然是以“教化权力”作为核心运行的，从而给出“长老统治”一词来描述这样的社会治理形态。?

在这一章节的细读中，我们一共可以提炼出三个关键点：

一、社会继替中的“教化性权力”

二、教化权力在不同社会中的地位

三、乡土社会是长老统治

03原文解析

第一部分

①要了解乡土社会的权力结构，只从我在上篇所分析的横暴权力和同意权力两个概念去看还是不够的。【乡土社会的权力结构复杂，并不能仅仅用横暴权力和同意权力两个概念做出解释，还需要更深一步探讨】我们固然可以从乡土社会的性质上去说明横暴权力所受到事实上的限制，但是这并不是说乡土社会权力结构是普通所谓“民主”形式的。民主形式根据同意权力，在乡土社会中，把横暴权力所加上的一层“政府”的统治揭开，在传统的无为政治中这层统治本来并不很强的，基层上所表现出来的也并不完全是许多权利上相等的公民共同参与的政治。【结合上一章内容，中国古代政治在国家层面上来看是一种横暴权力的逻辑，但是从基层来看却是类似于同意权力的无为政治；这种无为政治却并没有发展成类似于西方社会的公民自由平等式的近代社会形态，这也就说明了中国古代基层政治并不能简单用同意权力来分析，其中还有更复杂的逻辑】这里正是讨论中国基层政治性质的一个谜。有人说中国虽没有政治民主，却有社会民主。也有人说中国政治结构可分为两层，不民主的一层压在民主的一层上边。这些看法都有一部分近似，说近似而不说确当是因为这里还有一种权力，既不是横暴性质，又不是同意性质；既不是发生于社会冲突，又不是发生于社会合作。它是发生于社会继替的过程，是教化性的权力，或是说爸爸式的，英文里是Paternalism（家长式统治，家长作风）。【引入了新概念：教化性的权力，这是从社会继替的过程中分析得出的】

②社会继替是我在《生育制度》一书中提出来的一个新名词，但并不是一个新的概念，这就是指社会成员新陈代谢的过程。【解释“社会继替”的概念内涵】生死无常，人寿有限。从个人说这个世界不过是个逆旅，寄寓于此的这一阵子，久暂相差不远。但是这个逆旅却是有着比任何客栈、饭店更复杂和更严格的规律。没有一个新来的人，在进门之前就明白这一套的。不但如此，到这“逆旅”里来的，又不是由于自己的选择，来了之后又不得任意搬家；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作者运用比喻式说法，写出个体生老病死的人生过程，这个过程最大特点就是人们无法自己选择】当然，在这大店里有着不同部分，每个部分，我们称之为不同文化的区域，有着不完全一样的规律，但是有规律这一点却并无轩轾（车前高后低叫轩，前低后高叫轾。引申为高低、轻重、优劣）。【不管人们出生在哪一个民族和国家，都有每个地域的规矩】没有不在墙壁上挂着比“十诫”（也写作“十戒”，是古代犹太民族领袖摩西向古以色列人颁布的十条规章制度，故也称“摩西十诫”）还多的“旅客须知”的。因之，每个要在这逆旅里生活的人就得接受一番教化，使他能在这些众多规律之下，从心所欲而不碰着铁壁。【以“摩西十诫”为例，进一步对比说明人们无论诞生在哪个民族中，都会受到各种规章制度的拘束】

③社会中的规律有些是社会冲突的结果，也有些是社会合作的结果。在个人行为的四周所张起的铁壁，有些是横暴的，有些是同意的。但是无论如何，这些规律是要人遵守的，规律的内容是要人明白的。【无论是社会冲突还是社会合作下产生的规章制度，人们都要明白和遵守】人如果像蚂蚁或是蜜蜂，情形也就简单了。群体生活的规律有着生理的保障，不学而能。人的规律类皆人为。【动物社会中的规章制度是不学而能的，而人类社会中的规章制度是必须学习的】用筷子夹豆腐，穿了高跟鞋跳舞不践别人的脚，真是难为人的规律；不学，不习，固然不成，学习时还得不怕困，不惮烦。不怕困，不惮烦，又非天性；于是不能不加以一些强制。强制发生了权力。【作者举了两个例子来说明人们在社会中必须学习的某些规章制度是带有强制性的】?

④这样发生的权力并非同意，又非横暴。说孩子们必须穿鞋才准上街是一种社会契约未免过分。所谓社会契约必先假定个人的意志。个人对于这种契约虽则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