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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时代的法律责任理论审思——以智能机器人为切入

点

李政权

【期刊名称】《《大连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年(卷),期】2019(040)005

【总页数】10页(P78-87)

【关键词】人工智能;法律责任;正当性;自由意志;智能机器人

【作者】李政权

【作者单位】吉林大学法学院吉林长春130012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D90-05

一、问题的提出

近年来，随着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等新一代信息技术和机器人技术相互融合步

伐的加快，人工智能不断被应用到工业、交通运输、教育、医疗、金融、安保等越

来越多的领域，一场“人工智能革命”正在悄然兴起。在交通领域，一些国家或地

区已经允许无人驾驶汽车上路行驶，智能驾驶系统甚至被赋予了“司机”资格；在

金融行业，智能机器人可以独立完成极其复杂的金融交易；在安保方面，智能系统

能够识别出经过伪装的恐怖分子；在法律服务方面，人工智能可以协助司法裁判，

“智慧法院”建设如火如荼[1]。同时，智能机器人能够击败世界上最强的棋手，

2016年3月，由谷歌旗下Deepmind团队研发的智能实体AlphaGo以4:1的战

绩击败韩国围棋世界冠军李世石即是明证。在大数据、云计算、深度学习算法、人

脑芯片等技术的支撑下，人工智能将被广泛用于协助人类解决各种各样的难题，并

且在工作效率和工作质量上将胜过人类。从这个角度来讲，无疑人工智能革命将给

人类带来一个更加美好的社会。然而，在人工智能高速发展的同时，对于人工智能

质疑的声音也从未间断，一些科技和商界精英如理论物理学家斯蒂芬·威廉·霍金

(StephenWilliamHawking)、特斯拉公司CEO埃隆·马斯克(ElonMusk)、比

尔·盖茨(BillGates)等就表达出对人工智能的警惕和疑虑。不过，相对于这些人的

悲观与担忧，另一些专家如Facebook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MarkZuckerberg)、

谷歌人工智能专家、未来学家雷·库兹韦尔(RayKurzweil)等却不认为人工智能会对

人类产生巨大威胁，他们对于人工智能的未来发展抱以积极乐观态度。

由于人工智能在技术上的复杂性和在功能上的多样性，人工智能的发展可能需要经

历不同的阶段。比如在人工智能研究领域，就有弱人工智能、强人工智能和超人工

智能之分[2]。从人工智能的发展态势来看，现阶段的人工智能尚不具有自我意识

和创新思维，我们仍处于弱人工智能时代。在弱人工智能阶段，人工智能处理的问

题较为单一，仍然属于“工具”的范畴，与传统的“产品”并无两样。但是智能机

器人、无人驾驶汽车、无人机等新产品的出现仍然对传统法律体系产生了冲击与挑

战。而且，摩尔定律指出，计算机处理器的容量每18个月翻一番。计算机技术是

人工智能研究的前提和基础，随着计算机的处理能力呈指数级增长，人的能力和计

算机系统之间的差距将会不断扩大[3]。所以有理由相信，在不远的将来，人类将

迎来强人工智能和超人工智能时代。在“奇点”来临之时[4]，人工智能可以通过

自我完善从而超越人类，那时的智能机器人将能够进行独立判断、自主决策，并实

现其自身意志。彼时的智能机器人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具有了人的属性，由此，机器

人与人类之间的关系也将变得复杂起来。人工智能的最大难题不在于人类能否研发

出强人工智能或超人工智能，而在于“奇点”来临之后人工智能的身份认同问题

——我们如何定位和评价它，这才是我们真正需要面对的问题。

人工智能的发展有利于促进人类的进步和社会结构的变革，同时也将对既有的法学

理论和法律制度产生巨大冲击。“法律在积极回应科技发展需求的同时，也亟须应

对技术革新带来的潜在风险。”[5]众所周知，传统法律秩序是建立在自然人的理

性基础之上的，是“以人为中心”所构建起的法律体系。而在人工智能时代，智能

机器人将变得越来越像“人”。通过深度学习，与自然人一样，未来的智能机器人

完全可能产生自主意识。届时，智能机器人的许多行为将超出人类的预期和控制范

围。智能机器人不再是为人类所使用的被动工具，他们将有能力实现其自身意志和

自主行为。基于此，人工智能的发展将不可避免地对现有法律观念和法律秩序构成

挑战[6]。例如，2016年11月，在深圳市举办的第十八届中国国际高新技术成果

交易会上出现了我国首例机器人伤人事件，进而引发了关于智能机器人的法律地位

与法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