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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丢在了凤凰里

不经意间，在博客里看到了一组“凤凰古城”的照片，一汪碧波，一叶扁舟，古老的石桥，袅袅的炊烟和江岸神奇的吊角楼构成了一幅浓墨浅彩的山水画，那一刻的感觉是“惊艳”，就像第一次在喧嚣的尘世和网络里突然看到了“天仙妹妹”脱俗的美。人间仙境，世外桃源?我想知道她更多的故事，然而，在图片的上方，只有一行文字“为了你，这座古城已等了千年”。之后的日子里，我反复默读着这样一句充溢诱惑的话语，心动不已。禁不住诱惑，确定前往一探她的原委。

在9月那个暖暖的午后，我带着热切的心情走进了凤凰古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不远处层层叠叠如飞龙回旋的古建筑楼阁和广场中心一支精美绝伦展翅欲飞的凤凰的雕塑。相传天方国(古印度)神鸟“菲尼克司”满500岁后，集香木自焚，后从死灰中复出，鲜美异样，不再死，常称之为涅槃，此鸟即百鸟之王，凤凰也。新西兰诗人路易·艾黎曾认为，中国有两个最美的小城：一个是福建的长汀，一个便是湖南的凤凰。而此刻，我就置身在这最美小城的石板路上。沿着一条四五米宽的青石板路，我兴奋地找寻沱江。街道两旁是密密麻麻的商铺，古旧的木房和招牌下，出售着凤凰的姜糖、苗家的米酒、银饰和各种工艺品，周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中国”。

沈从文故居位于南中营街，是一座典型的南方四合古院。古院正中有小天井，用红方石板铺成。天井四周为砖木结构的古屋，共十余间。房屋矮小，虽无雕龙画凤，但显得小巧新颖，古色古香。特殊是雕花的木窗带有湘西特色，特别引人注目。看着沈先生生平的照片、素描像和书桌等充溢生活气息的物品，我想，若沈先生得知，如今每天还有这么多的人来看他、怀念他、找寻着他笔下的“梦里家乡”，也应当是面上含笑的吧。

以为还要走很远，才能看到沱江，不想转弯绕过一条巷道，出了门洞，眼前豁然开朗。古老的城墙外，碧波荡漾的沱江水，温顺地流淌，异样地澄澈。你甚至可以看到一簇簇的水草在水下摇摆，像少女飘动的长发，显得甚是妩媚。岸边是青石板筑成的堤岸，湿滑的游船经过的时候溅起白色的水花，轻轻地拍打着那千年的石板。连接沱江两岸的是水中高矮两排错落有致的石墩，被称为跳岩。游客争先恐后地走上前去，裹着苗家的服饰当心翼翼地站在上面留影。时常有苗家美女衣袂飘飘，戴着叮当作响的银饰，从身边走过。水流声、凤凰人热忱的叫卖声，船上阿哥阿妹的山歌声，汇成一段动人的旋律，不绝于耳。

迈过跳岩，走向对岸。徜徉在古城用条石砌成的岩板街上，两边的古建筑各抱地势，鳞次栉比，亭台楼阁重重叠叠，如巨龙飘舞，似鳌鱼展翅。可以想像当年的沱江两岸，船户云集，艄声袅袅。沿着江岸，路边时常有卖花的姑娘和穿着民族服饰的苗家阿婆坐在小凳上，一针针绣着精致的腰带和锦盒。我买了一个用鲜花编的花环带在长发上，带着芳香四溢的味道，美滋滋地行走在小巷中。

到了晚上，古老的沱江便活跃起来。临街灯笼点缀着蓝色的夜幕，江中波光艳影，很多游人放的“心愿灯”在水面上闪耀着迷人的烛光，如朵朵盛开的荷花飘摇于水中渐行渐远。多数主题显明的酒吧和咖啡馆在古老的沱江边散发着年轻的暖昧。我放过了河灯，挑了一家名为“心斋”的酒吧，临江而坐，望着对岸的水车在雾气中缓缓转动。夜里的凤凰，微风拂面，摇曳的红灯、潺潺的水声协作上酒精和吉他手深情的吟唱，把人熏得醉倒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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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身前曾有挚友告知我，沱江最美的时候是早晨。为此，其次天凌晨6点，我就早早来到了江边。褪去夜的繁华喧嚣，那一刻我看到了真正的凤凰。古朴的沱江水静静地流淌，古城楼上的晨钟悠闲传来，壮丽俊美的古石桥横卧两岸，与叠翠的南华山麓倒映在江心。江中渔船数点停岸在岸边柳下，对岸层叠的吊角楼轻烟袅袅。这时，忽见一支竹筏顺流而下，筏上的艄公撑着一支长篙在打捞清理着江中漂移的水草。江边的青石板上，只有三四位阿婆和苗家女子正挥动着棒槌敲击着衣物，嘹亮有力的节奏打破了早晨的宁静，一声声传来竟使人产生隔世之感。阳光悠长的小巷，吊脚楼和一栋栋青瓦木板的民居都还在凤凰山城的摇篮里安适地睡着，惟有我的足音“叮叮”作响。我坐在一家咖啡馆门外的长椅上，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内心突然充溢了剧烈的渴望，我真想留在这里，找一个临江的露天平台，从正午坐到黄昏，什么事都不做，什么事也不想，就是晒晒太阳睡睡午觉，享受三五天慵懒、闲适、轻松甚至于放纵的日子。无奈，旅行社的行程已定，身不由己，只能无限留恋地离去。以至于在很久的日子里，我总是经常不由自主地向挚友说起那份未曾满意的缺憾。挚友们笑称，我已把心丢在了凤凰。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走遍了大半个中国，却把心丢在了这小小的古城——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