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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教探索

HigherEducationExploration

2021年第5期

我国高校“预聘-长聘制”绩效工具化及其治理研究

蔡连玉张迅

摘要：国内高校正在推行的“预聘-长聘制”改革具有西方终身教职的制度渊源，但也体现出重科研激

励和行政主义的本土特征。该制度在近二十年的推进中呈现出较强的绩效工具化倾向，体现为重科研绩效促

产、考核重量轻质和运行沟通反馈缺失。预聘-长聘制绩效工具化助推了学术功利主义，遮蔽了基础研究，导

致青年教师身份异化。新公共管理理论影响下的工具理性对价值理性倾轧、高校内部权力失衡和绩效管理的刚

性运转，是预聘-长聘制绩效工具化的诱因。对这一制度异化的治理应凝聚合理的思想共识，坚守学术激励筛

选的制度旨趣；制度构建上以期限合理、沟通及时、反馈有效的聘前管理和以发展性为主的聘后考核为着力

点；以打造良好学术共同体为基础，实施以代表作制为核心、以同行评议为主要方式的评价机制。

关键词：预聘-长聘制；绩效工具化；学术生态；治理路径

随着我国高等教育进人内涵式发展阶段，各高事管理制度。该制度针对新入职的高校教师，设置

校分别以人事制度改革为着力点积极推进大学内部预聘期，并配套以“非升即走”的制度设计，通过

治理现代化。终身教职制度（tenuresystem)作为预聘期考核的教师能够获得被学校终身雇佣的资

美国高教治理的一大基石[2]受到改革者的特别关注，格。[3]当代大学的长聘教职制度最早起源于美国，并

成为我国众多高校进行预聘-长聘制改革的摹本。但在本世纪初作为一项重要人事制度被我国部分顶尖

限于当前国内高校自身的发展阶段及其外部环境的高校引进推行。其中以2003年北京大学人事制度改

影响，这一改革在推行过程中逐渐发生了制度的异革为标志性事件[4]，并随着高校人事制度改革的深

化，表现出预聘-长聘制“绩效工具化”倾向，其人和北大清华的带头试点，浙江大学、华东师范大

呈现尤以学术传统相对羸弱的地方高校为甚。当前学等高校也纷纷尝试建立各具特色的预聘-长聘制

学界对国内预聘-长聘制改革所存在问题已多有讨度。2014年底，国家教育体制改革领导小组办公室

论，但基于高校普遍推行绩效管理背景的整体而系正式批准《清华大学综合改革方案》和《北京大学

统性的制度异化探究尚有待深入。理清我国预聘-长综合改革方案》全面实施，标志着“两校一市”教

聘制改革所呈现出的本土性特征，分析其绩效工具育综合改革试点正式启动，清华与北大两所高校开

化的表现、学术生态影响及其制度诱因，并探究预始新一轮以预聘-长聘制为主要内容的人事制度改

聘-长聘制绩效工具化的治理路径，对改进我国大学革。[5]2018年1月，中共中央国务院下发《关于全

治理具有学术与实践价值。面深化新时代教师队伍建设改革的意见》，首次提出

“准聘与长聘相结合”的政策导向[6]，自此预聘-长

―、高校“预聘-长聘制”的本土化特

聘制度成为国内各高校人事制度改革的重要方向。

征与绩效工具化

基于我国大学文化传统与治理制度环境的特殊

预聘-长聘制是一种基于合同聘用关系的高校人*性，预聘-长聘制改革在各高校推行过程中逐渐形成

收稿日期：2020-10-19

作者简介：蔡连玉，浙江师范大学教师教育学院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