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语文文摘生活一位波兰吸毒者的故事.doc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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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波兰吸毒者的故事

那是在从法兰克福火车站步行回家的途中，路过红灯区。一位穿着还算整齐的男人在路边垃圾箱里翻找着空酒瓶。德国的空瓶子都有押金，价值从8欧分到25欧分，许多的穷人都会靠捡瓶子来补贴生活。特殊是在法兰克福的红灯区里，有一些游逛在街上的吸毒人员，捡瓶子是他们最简单的得钱方式了。

那捡瓶者明显是什么也没找到，一屁股坐到地上，可却挡了我的去路。我禁不住端详这个貌似五十多岁的欧洲男人，感觉很是眼熟，“你是萨沙吧？”我冒失地用德语问了他一句。他缓缓地抬起头，混浊又迷离的眼神看着我，果真是他。

相识萨沙是多年前的事情，当年留学之余在中餐馆里干跑堂，一天一个高高胖胖的波兰男人上门来找工作，可他既不会说中文，德语也特别有限。老板见厨房正好缺个洗碗工，就让他干了。这个东欧人性格活泼，没多久就和中国厨师们打得火热，我也知道了他叫萨沙。可能许多人觉得洗碗工这活东欧人怎么会干？其实在剧变后的东欧，相当多的劳动力在当地找不到工作而涌入西欧。在德国，基本上全部的脏活累活，比如街道清扫工，厕所清洁员等都是由外国人来干的。好的中餐馆在德国效益好，给的工资也算不太低，所以东欧人也会去干。

对于中餐馆的厨师来讲，重复无聊却又长时间超负荷的工作让他们压抑不已（多数德国中餐馆厨师都须要从周一干到周日，只有周日下午休息半天）。可他们又苦于不会德语又不熟识德国状况只能在休息时间里在家呆着。这下萨沙来了，虽然他也是个德语二把刀，可终归是欧洲人，加上他有那么一个逛窑子的小爱好，在一次与厨师们比比划划的闲聊中，他们竟然一拍即合了。

自此以后，他们就常常在大家一起吃饭时谈论晚上什么时间出去的事情。当然声音不大，我和几个女跑堂装傻充愣只是吃饭，有时也笑笑。萨沙对我们这些打工的同事是客气的。他从他的波兰老家还特地给我带过一套波兰硬币，他知道我有集硬币的习惯。我也回赠他一些小礼物。

几个月后，萨沙不知怎么常常迟到早退起来，洗碗也不像刚起先时那么勤快了，以至于厨房的盘子摞得老高，老板亲自要去厨房帮忙。这时候的萨沙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开朗，人变得消沉，而且常常埋怨，这工资太低，挣钱太少了。餐馆的厨师们也起先远离萨沙，他们有时会在吃饭时肃穆地探讨一件事情，我后来知道，在一次红灯区里的游逛中，萨沙相识了一些吸毒者，起先学会了吸毒。

没过多久我辞去了跑堂工作，起先全力攻读学位。一次去我曾经工作的地方吃饭，见到以前一起干活的兄弟姐妹都很快乐，我发觉萨沙不在，就问去哪了。大家一下宁静下来，面面相觑，一个厨师愤愤地说，他早跑了，临走时还偷了我们几个的钱，还好不多，几十欧元。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不行能，因为他曾经给我说过他从中餐馆每月挣的这1000多欧是他当年在波兰的七八倍，有这钱他可以很好地生活，他为什么要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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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沙，你还好吗？你可记得我是谁？”萨沙迷茫的眼睛里突然一亮，这时我听到了像许多乞讨者重复千遍的话，“请问你有零钱吗？”我从钱包里拿出十欧元给他，他接过钱就直奔火车站的地下通道，那里三三两两聚集着吸毒人群，是个交易的地方。他摸出了身上凑齐的30欧元，换得了一次性用量的毒品，走出地下通道，跪在街上旁若无人地吸起来。

在德国吸食许多毒品并不犯法，售毒却要受到严厉制裁。吸毒人士多贫困，而且贫困且无工作之后还吸毒不能享受哈茨四（德国法律，规定贫困人口最低保障为每月374欧元，政府发放，另供应免费住房）的爱护。这些人终日游逛在红灯区里，靠别人的施舍和捡瓶子度日，一有钱就会立刻换些毒品，吸上，倚在墙角，看着这光怪陆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