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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想篇

我漫不经心地走过黄昏的大街，用我的冷漠的眼光看着一切。看天空就象个天堂，面无表情地临着这城市的窗口。突然之间，我从密集的人群中浮了起来（至少有时候我会失去重量），越过人们新奇的目光，沿着大街的一溜长的无边际的枝形路灯，逆着车流渐渐向前飞。车流停止了流淌。人群冻结了。天堂关上了窗口，只漏着星光那样的缝隙。

我在红绿灯前停住了我的摩托车，红灯转成了绿灯。我的后边有成千上万的铁甲军团，就象水闸挡住的水。可我的摩托车就是打不着火，我急得满头大汗，笨手笨脚地起先严格的检查，我趴在地下，用我白净的手伸进油腻肮脏的机身，刚好可以摸到滚烫的点火器……我坐在路的中心起先闲情逸致的探讨，就象放干了水的水沟里的一条鱼。

我起先创作我这一生最终的一部长篇小说，为此，我对国内和国外的图书市场探讨多年，我的市场调查探讨报告垒起来有通天塔那么高。我每写一句话，都要架云梯爬到最高的地方，从A开头的地方向下搜寻，直到Z，以便精确抓住读者的心理。可我刚开了个头，也就是其次段，我就写不下去了。不是因为市场改变了，读者的口味变了，而是我太老了。我没力气了，我爬不上梯子了。

我试图找到一条标明白终点的路。我骑着马在路上飞奔，左手将一个灯笼举得老高，另一只手舞着我的大刀。我的前方荆棘密布，天空比黑夜光亮不了多少，有几朵乌云在畏畏缩缩地看着我。我奋力劈开了一条路，穿过了荆棘，而我的终点是一个安静的湖，一只鹭鸶正贴着湖面飞速地写着什么……

全班的同学正在上课，我坐在后边倒数第三排的靠窗的位置上，用心听着课。教室里万籁俱寂，仿佛教室是空的。坐在我后边两位同学用蚊子一样的声音交谈了数秒钟。正在黑板上用粉笔写字的班主任老师，突然转身，指着我点名叫我起来。我有口莫辩，因为我是个曾经的坏学生，我恶迹累累，我所说的都是狡辩，我气炸了肺……人不能不维护他的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