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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李白咏月诗(下)

比如他在《江上赠窦长史》一诗中写道：“汉求季布鲁朱家，楚逐伍胥去章华。万里南迁夜郎国，三年归及长风沙。闻道青云贵公子，锦帆嬉戏西江水。人疑天上坐楼船，水净霞明两重绮。相约相期何太深，焯歌摇艇月中寻。不同珠履三千客，别欲论交一片心。”

上面这首诗可以说是李白交友诗歌作品中的佳作。“相约相期何太深，焯歌摇艇月中寻。不同珠履三千客，别欲论交一片心。”正如“疾风知劲草，日久见人心”啊！不以荣华富贵为交友的标准。诗人流放夜郎三年，归来后他们仍旧是好挚友。可是李白他们如此相交的基点是什么呢？“焯歌摇艇月中寻”是他们的同气相求，是他们的淡泊，是月亮这一美丽的意象付于了他们共同的生活内涵、思想内涵和高尚的人格内涵。

挚友之间的情意是真挚的，李白对挚友的情意是真挚，他为人豪爽坦荡，喜结交，讲义气，他以挚友的喜怒哀乐为自己的喜怒哀乐，当他听到王昌龄左迁时心里特别不安静，他在《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一诗中这样写道：“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寄愁心与明月，他听到王昌龄左迁龙的消息，却无法与之饯行，只好异地遥寄，将自己的一颗愁心寄之与明月，伴随着挚友，以之慰籍挚友的孤寂与愁苦。

又如他在《下寻阳城汛彭蠡寄黄判官》一诗中写道：“石镜挂遥月，香炉灭彩虹。相思俱对此，举目与君同。”诗中表达了作者与自己挚友的心灵是共通的。

李白经常举目对月，寄予着自己的相思之情。在这里，月亮则成了他寄予友情的信使。无生命的月亮，在李白情感的浸泡下，也变得情真意切了。

但是，亲情与友情之间的不同之处只是亲情多了一层血缘关系。亲友，即是亲戚又是好挚友。为此，便更是自由自在了。如他在《别中都明府兄》一诗中写道：“吾兄诗酒继陶君，试宰中都天下闻。东楼喜奉连枝会，南陌愁为落叶分。城隅绿水明秋日，海上青山隔暮云。取醉不辞留夜月，雁行中断惜离群。”

从李白“东楼喜奉连枝会”这句我们可以看出，李白与明府的确具备着亲情关系。为其是兄弟，所以人家才赞誉明府兄的政绩，他可以不赞誉。他赞誉的是明府兄的诗酒。这种交往的随意性正是亲友与挚友的区分。“取醉不辞留夜月”正是亲友的眷恋与不舍。

在我们现实生活中，亲戚挚友许多，亲戚挚友却不行多得。亲戚只讲究血缘，亲友则包含着人生深层次情感的共鸣。这很首诗的“取醉不辞留夜月”与前面我们讲到过的“莫教明月去，留着醉恒娥”虽然词语相近，但词意却相去甚远。前者是浓郁的亲情友情不舍之情，后者则是行乐享乐刚好行乐的尽情。李白就是这样，同样的月亮，相近的词语，却表达出种种困难多变的不怜悯感

我们纵观李白全部的咏月诗歌，在他的笔下的月亮，就其形态而言有“园月”、“弯月”、“半月”；就其色调而言有“明月”、“朗月”、“皎月”、“皓月”、“清月”；就其景物而言有“山月”、“海月”、“云月”、“花月”、“沙月”、“湖月”、“星月”、“水月”、“冰月”、“石上月”等等；就其地点而言有“天门月”、“金陵月”、“竹溪月”、“西楼月”、“三江月”、“芦洲月”；就其季节而言有“秋月”、“晓月”、“寒月”、“古时月”、“汉月”；另外还有“孤月”、“新月”、“高月”、“归月”、“薄月”、“禅月”、“梦月”等等。李白笔下的月亮真是千姿百态，丰富宜人啊！从这些描写中我们可以感觉到诗人关于月亮意象整体组合性的完备。

通读李白的咏月诗，李白在咏月时，还特殊喜爱以云为伴。比如“王侯如星月，来宾如云烟。”（《古风》）；“含光混世贵无名，何用孤高比云月”（《行路难三首》第三首）；“衔杯映歌扇，似月云中见。”（《相逢行》）；“荒城虚照碧山月，古木尽入苍梧云。”（《梁园吟》）；“若无云间月，谁可比光辉。”（《赠裴司马》）；“白云映水摇空城，白露垂珠滴秋月。”（《金陵城西楼月下吟》）；……在这些诗歌中，李白以云作为月的陪衬。

除了云之外，还有花。李白也经常把花作为月的陪衬：“夜凄寒月静，朝步落花闲。”（《赠黄山湖公求白鹤》）；“月色醉远客，山花开欲然。”（《寄韦南陵冰余江乘兴访之遇寻颜尚书笑有此赠》）；“江城回绿水，花月使人迷。”（《襄阳曲四首》第一首）；……这里以花、云来陪衬月亮，不仅衬托出了月亮的静美，而且于它们迷漫的交融中，又产生一种更新的，能更完备地表达作者意象的新的意境。

月光如流水一般，前人在描写月亮时都从流淌的角度来描写和刻划，而李白在咏月时则打破了前人的规范，刻划了前人从未描写过的月的意境。李白对月描写，有两种是前人所没有过的，一个是“沙月”，另一个是“石上月”。这两种月的意境描写给人的感觉是凝固性多于流淌性。如“海树成阳春，江沙皓月明。”（《淮海对雪赠傅霭》）；“目皓沙上月，心清松下风。”（《秋夜宿龙门香山寺奉南兰山下有落星潭可以卜余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