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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汉语历史语法研究的回顾

1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前

吕叔湘

汉语语法的研究开始较晚，只有百年的历史，《马氏文通》描写了泛时的古代汉语（文

言）语法，后来又开展的是现代汉语语法研究。一直没有注意到从古代汉语到现代汉语中间

这一段汉语，这与学术界一直对白话文献的忽视有关，同时也说明学术界一直没有建立起一

个发展的语言观。直到20世纪40年代吕叔湘发表了一系列有关近代汉语语法的文章，50

年代结成《汉语语法论文集》发表，80年代，作了修订、调整，并再版。

这个集子中，有4篇讨论近代汉语代词的问题，“您、俺、咱、喒”和复数词缀“们”，

第三身代词的来源及演变，以“见”“相”的指代作用，“见、相”的指代作用主要涉及中古

汉语。1篇讨论了“在、著”作语气助词的用法及其演变。1篇讨论结构助词“的”的演变

历史。还有1篇讨论了动词带补语，主要是带结构助词“得”和“不”的补语与宾语的词序，

文章列出文献中所见的所有格式，讨论它们之间的变换关系、出现先后以及演变趋势。吕的

研究十分注意文献调查和方言相印证，他的研究和结论在今天极有价值。但吕的研究最重要

的价值是在首先注意到了白话文献中所反映的语法，注意到了汉语语法的演变。这本书被日

本学者太田辰夫称为“开辟了前人未曾研究过的领域，宣告了近代汉语研究的黎明”。

王力

《汉语史稿》1957年最早由科学出版社出版，后多次再版。是大陆第一部全面系统描

写汉语演变历史的专书。语法方面主要讨论了代词的发展、时态助词的发展、系词的产生、

使成式、处置式、被动式、递系式、语气词的发展，这部首次系统地讨论汉语语法的演变，

在学术界有极大的影响，成为后来研究的起点。但很早、讨论简单、有值得商讨的地方。

太田辰夫

1958年出版《中国语历史文法》，国内到1987年才有译本，最近重译了。自述受吕督湘

的启发。这是一本非常详近的近代汉语语法。朱德熙在中译本中指出在汉语的语法研究集中

在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两头，国内国外皆如此，吕40年代开始创了近代汉语研究后，太田

辰夫是仅有的接下去做的一人。

总之，在80年代前，近代汉语的研究都是零星的，还没有引起学术界足够的重视。

2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

在80年代后，汉语历史语法的研究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对一些与现代汉语语法体

系直接相关的热点问题有了深入地研究，取得相当多的成果。已有的成果集中在以下几方面：

（1）代词：第三人称、指示代词的来源和历史讨论得相当深入，并有共识。吕叔湘《近

代汉语指代词》一书是近代汉语代词研究的高水平的专书。

（2）虚词

动态助词“了、着、过”，结构助词“底、地”、“得”、“来”，语气词“呢、吗”等，以

及一些介词、连词、副词由实词虚化为虚词的过程和规律讨论得非常深入，这与这些虚词标

示现代汉语与古代汉语不同的特点有关，也与中国传统小学研究重视单字虚化的研究、已有

这方面的积累有关。但近代汉语的研究将传统的虚化论推进了一步，更重视结构演变及作用，

从而将语法化理论引进到汉语的研究中。刘坚等《近代汉语虚词研究》（1992）、曹广顺《近

代汉语助词》集中了虚词研究的成果。1995年刘坚等《论诱发汉语词汇语法化的若干因素》，

《中国语文》3期，是较早运用语法化的文章。

（3）述补结构：

50年代王力、太田辰夫讨论过，之后也有零星几篇讨论，80、90年代年代志村良治、

梅祖麟、岳俊发、杨平都对此作为较深入的探讨。对述补结构演变过程的讨论，引出了什么

是判断一种句法现象是否产生的标准的问题，寻找形式标志而不是凭语感成为共识。刘子瑜

《朱子语类述补结构研究》2002赵长才《汉语述补结构的历时研究》2000冯胜利《汉语动

补结构来源的句法分析》，动补结构的产生与汉语语法史上一些重大演变相关，涉及很多理

论问题。

（4）处置式：

王力及学生祝敏彻讨论，80年代以后Bennett、陈初生、贝罗贝、梅祖麟、钱学烈、蒋

绍愚、吴福祥等，而且还在继续。处置式的多来源和功能扩展有了共识。

（5）被动句

50年代，王力、洪诚讨论过。80年代后，Bennett、贝罗贝、唐钰明、袁宾、江蓝生都

作过深入研究。“被”字句的演变历史有了共识，还注意到近代汉语中其它的被动句式，如

“吃”字句、使役句而来的被动式。

以上是近代汉语在过去二十年里讨论得比较多、比较深入的热门话题。近年来，汉语

历史语法研究的范围在逐渐扩大，副词、介词，都有专书出版，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