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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上海道台的力作

――介绍《上海道台研究转变中社会之连系人物，1843-90》

熊月之

梁元生教授的《上海道台研究：转变中社会之连系人物，1843-90》(The

，，

ShanghaiTaotai:LinkageManinaChangingSociety1843-90夏威夷大学

出版社1990年出版，以下简称《上海道台》)，是研究晚清上海历史的力作。

梁元生，笔名施榆，1949年生于香港，毕业于香港中文大学，获甲等

荣誉学士学位、硕士学位，留学美国加州大学圣巴巴拉分校，1980年获历

史学博士学位，以后相继任教于新加坡国立大学、美国加州州立大学，现

任香港中文大学历史系教授。对于上海史，梁元生可谓情有独钟，他的硕

士论文《林乐知在华事业与〈万国公报〉》，便是有关上海史的题目，至今

仍是中文世界研究林乐知的权威著作。

以上海道台作为专门历史研究对象，以前未曾见过。20世纪30年代，

蒋慎吾写过一篇《上海道台考略》，那是介绍形形色色上海道台的知识性文

章①；1972年李国祁写过论文《明清两代地方行政制度中道的功能及其演

变》，此外似无人做过这方面的研究。没有人做过的题目不一定都有研究价

值，但是，读了《上海道台》以后，我们会由衷地叹服，梁元生确实慧眼

独具，选题角度巧妙。

《上海道台》分三个部分，九章。开头两章为背景性介绍，第一章，总

述；第二章，上海道台：背景，官府与人。第一部分：“官员转身对外：上

海道台与外国关系”，含三、四两章，第三章为通商口岸的夷务管理：态度

与政策，1843-60；第四章，制度架构中的洋务：新体系中的上海道台。第

二部分：“在传统与现代性之间：上海道台与近代化”，含五、六两章，第

五章，管理近代化：双重角色；第六章，沪津走廊：李鸿章与上海道台。

第三部分：“两个世界的中间人：上海道台与地方政治”，含七、八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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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精英与城市政治：上海权力结构；第八章，混合社会中的官僚政

治领袖：上海道台与精英关系。第九章是总结。

我们知道，晚清中国社会处于急剧变动的转型期，政治、经济、社会、

文化、外交，一切都处于流转不息、今是昨非、迅速变动之中。梁元生认

为，在这个急剧转变的社会里，道台是一个联系人物（LinkageMan），是连

接链条上的一环，在外交方面联系中央与地方，文化方面联系传统与近代、

精神与物质、东方与西方，职业方面联系商业与文化，社会方面联系精英

与大众，行政体制中联系高层与底层。上海道台的位置是个联系位置

（LinkagePosition），联系不同世界、持不同价值的人是其职分所在。

《上海道台》将十九世纪中后期的上海，放在剧烈变动的世代与整个中

国大背景下进行考察：延续了好些世纪的社会、政治、文化秩序、凝固的

传统在迅速崩解，帝国政府的权力与结构到了崩溃的边缘，朝贡制度渐失

引力，天朝心理日趋衰微，儒学结构开始解体。知识分子的历史万能的信

念和重建尧舜三代的美梦让位于进化史观，疑古思潮在滋长，许多历史悠

久的习惯失去了价值，根深蒂固的制度被推翻。新的思想观念，新的生活

方式，新的自我理解的方式正在形成。总之，一切都在变化之中。变化向

两个方向发展，一是向外，将中国政治、文化从孤立状态拉向与国际广泛

联系之中；二是向前，强迫中国放弃历史退化观念与复古主义，为近代化

而奋斗。上海，就处在这一变迁的漩涡之中。

《上海道台》是将研究对象放在历史演变过程中来考察的。

在晚清官僚体制中，道台是个不大不小、不新不旧的官员。

道台一称道员，其职掌有一个变化过程。早在明代景泰年间（1450－

1457），各省就有驻守或巡视地方的道员。他们原是布政使司、按察使司的

佐贰，因被派往前元代各道的行政区划内分任各项事务，遂有“道员”之

称。其中，布政使司的参政、参议驻守各道，掌管钱谷，被称为分守道；

按察使司的副使、佥事分巡各道，掌管刑名，被称为分巡道。此外，还有

督粮道、兵备道、驿传道等特别职务的道员，他们与分、巡二道不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