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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事件到性事：力比多理论

1问题缘起

最近跟好些人分别谈论精神分析，发现大家都固着于弗洛伊德所谓压抑的乃是性的力比多构成致病因素的理论，并且认为如果根据该论点，就应该反其道而行之，这要么导致乱性的行为或者一门性治疗的临床，要么却又有人因为恐惧违背道德法则而对精神分析产生厌恶。甚至，该论点也影响教育学家，认为应该清晰地给儿童讲授关于性器官的知识，实际上，安娜弗洛伊德以及多尔多在一定程度上，支持该观点。

这几个观点都是对弗洛伊德的误读所致。精神分析是临床学科，首先牵涉到主体如何处于能指网络，构成症状的病理学。在该病理学的过程中，弗洛伊德命名了无意识中的致病因素:被压抑的性力比多。然而，经常我们忘记无意识的术语来讨论精神分析，如弗洛伊德在《野蛮分析》中所告诫，如果一位丧夫的妇人得了神经症，而让她去寻求外界甚至自慰来予以满足，那么，首先这个医生未免有点自负，认为对方不知道这点，而恰恰对方意识的尤其无意识地无法寻求这种满足方式，才是根本性地致病的。

这样的论点丝毫没有煽动所谓的性解放运动的含义，因为，在高度解放的自由美国，性的解放没有减少任何的神经症。如果是这样，我们要处理的首先是该如何理解无意识和意识中力比多的配置问题，而首先不是性的力比多的问题。

2无意识的能量配置

弗洛伊德假设最初的外部感知透过母亲传递建构在孩子的精神世界，构成原初的无意识构成物：记忆痕迹；它被铭记，被新的外部事件所唤起，再在该铭记和事件的互动中，建构出幻想和欲望；该唤起的方式，即是早年建构稳固人格的模态。

因此，有一部分的实在界的事物被永远地铭记了，它无法被简单地唤起，它处于某种蕴藏的状态，构成原始的精神动力的潜力；外部事件一进入感知端，就会被已然建构在语言世界的人格组织：能指网络所抓捕，并且因此而被重组和再度分配，后者最终会和实在的铭记物一起发挥功能，构成无意识幻想。

无意识幻想因此一部分总是惰性的，无法被完全满足的，弗洛伊德称为超越快乐原则的动力学部分；另一部分，是能够透过能指链条的组织被具象为具体的意涵，对应外部客体：基本的需要到各种名利的客体。

这样，主体经历的每次事件，要么处于客体的满足中，要么构成挫败，这二者处于精神现实的领域，甚至，构成新的创伤，铭记在实在界的领域。

3性高潮作为一个事件

为了说明这种能量配置下的性的力比多作为致病因素，我们可以明确地以性高潮作为一个例子来加以区分。

就如我们不能断定说阳痿是个纯粹的精神事件一样，没有高潮也并非一定是器官性的。必须把生物学的基础的排除（如器质性病因导致的阳痿和无法排精——这时主体希望却无法做到），再来看待这两个问题是否是一个精神意义的障碍：即便排除这些器质性原因，主体欲求却仍旧无法做到。后者我们可以看做无意识发挥功能的领域，影响意识功能（希望勃起或者排精的意向性）。

法兰克福的精神病学家与神经学家Goldstein借鉴弗洛伊德的理论，对性高潮进行了非常深刻的研究。他认为，我们至少需要区分三种单元才能讨论性高潮这个非常复杂的人类行为（区分于动物的单纯交媾）。这就是精神、灵魂以及身体。灵魂在西方的语境类似于中国人的魂魄，它涉及到的是感知觉的内容，精神涉及到的则是意识和无意识的复合过程，身体则是器质因素：也就是说，在正常情况下，某种精神张力在感知觉的条件满足下，可以触发生理反应，构成高潮（女性也是如此，只是在生理学上稍有不同）。

因此，当任何新的感知事件进入灵魂的领地，就是一次重新经历，因为该经历同时唤起早年相应的性经验（前俄狄浦斯期的记忆铭记），并且，后者在精神世界由人格组织的核心幻想所统摄，在抵达最初的青春期的高潮体验的基础上，触发性高潮的生理——我们还不能忘记身体的运动端在整个性活动中参与，均牵涉到意识的意向性。

意识的意向性也意味着自我的抑制功能，喝酒如果能解除阳痿说明牵涉到的乃是抑制，如果不能，牵涉到的则是无意识幻想与当前的性事件（那个性对象的任何可能性的因素）构成了冲突。

4从性的病理到其他神经症的现象学

当精神分析讨论一个症状的时候，它首先牵涉到的是无意识的过程中，早年的性幻想如何在当前事件中构成冲突，“无意识地”构成症状，只有透过精神分析的移情关系，才能解开这里的结。也就是说，无法透过药物、嫖妓或者自慰甚至性治疗的方式处理的性问题（即透过对生理性的身体以及意识的意向性的工作），才牵涉到无意识的问题。在经典的例子中，当小汉斯怕马的时候，我们不能教他自慰。恰恰，小汉斯很早就学会了自慰，性活动过度。为何过度呢？是因为母亲最初给他传递了过度的性的实在的铭记（鼠人和狼人那里也是如此），并且由于符号父亲的功能失败，构成主体无法把该部分的力比多导向到俄狄浦斯式的结构性的幻想（构成单一的男性性别认同），小汉斯构成同性恋和乱伦的力比多投资：这些冲突最终都集中在马上。后者是不同的童年经验的创伤事件（与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