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用户数据流转问题研究.pdf

内容摘要

互联网用户数据是互联网数字经济的重要生产要素，已成为互联网平台的关键性竞

争资源。近年来，各大网络平台纷纷尝试借助司法裁判，扩张自身对所持有用户数据的

权益范围，意图凭借独占数据资源获得巨额利润。但用户数据作为多元利益的集合体，

网络平台对用户数据的单向过度控制，势必影响到个人权益、公共利益和国家利益。此

外，从社会整体角度视察，静态的数据控制使得数据所潜藏的巨大价值绝大部分被封存，

只有数据充分流动起来，才能最大化地释放数据价值潜力。司法机关囿于“个案裁判”，

难以从面上纠正此种不良倾向，基于利益平衡原则的用户数据流转规则亟待生成。

无论是权利保护模式还是行为规制模式，本质都是对用户数据所承载的利益冲突进

行平衡。根据用户数据的价值生成过程，不同形态的用户数据所承载的利益冲突类型和

冲突程度都有所不同。从原始数据到汇集型衍生数据再到数据产品，数据利用价值逐渐

上升，利益冲突逐渐缓和，数据平台对用户数据的控制正当性也逐渐增强。无论是“一

刀切”的流转模式，还是静态的场景类型化流转模式，都无法从整体上有效地对不同价

值形态的利益冲突进行灵活平衡。本文基于用户数据的价值生成机制，提出建立“金字

塔型”结构的流转规则，从原始数据到汇集型衍生数据再到数据产品，赋予数据平台由

弱到强的控制权限。就数据产品构建新型专有权，但该绝对权的行使仍受制于国家利益

和公共利益；就汇集型衍生数据承认数据平台具有独立流转的资格、享有独立财产性权

益；就原始数据，数据平台未经相关权益主体同意不得擅自流转，并着重强调数据平台

的保护义务。

本文除引言和结语外，共分为五部分，具体论述思路如下：

第一部分从整体上分析用户数据在流转过程中所承载的利益冲突类型以及利益冲

突形成的原因。从参与主体角度出发，用户数据是用户和平台双重投入的产物，个人用

户重视对个人信息的保护，企业用户看重对商业秘密的保护，数据平台则更关注于对自

身利益的追求。从社会整体层面而言，私人利益与公共利益之间也存在冲突，数据自由

流转和高效交互是实现数据繁荣最理想的制度设计，但数据的控制权限往往实际掌握在

私主体的手中，没有限制的数据自由导致了当下实质的数据不自由。

第二部分从数据价值周期角度分析用户数据流转过程中的利益冲突变化。根据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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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生成机制，用户数据生命全周期可以划分为数据生成和数据衍生两个过程，从而区

分出原始数据、汇集型衍生数据和数据产品三种不同的价值形态。伴随着数据价值的逐

渐攀升，不同数据形态上的利益冲突也逐渐缓和，呈现出动态变化的特点。公正合理的

制度设计应当紧紧围绕数据的动态流转，进行精细化的利益平衡。

第三部分从数据生成过程着手分析原始数据流转的利益平衡。原始数据作为数据平

台经过简单收集、聚合的集合产物，兼具公开与非公开的双重属性，数据平台对原始数

据无法实现绝对控制，转于数据成果保护角度寻求法律控制。原始数据因一般难以体现

编排和选择的创造性，我国著作权法难以给予全面的保护。并且，由于原始数据承载尖

锐且复杂的利益冲突，现有新型权利的制度设计缺乏坚实的理论基础，难以适应原始数

据流转的现实需要。当下，反不正当竞争法为原始数据流转有效地提供了事后救济，但

呈现的“强保护”趋势，严重限缩了数据自由流转的空间，尤其体现在公开数据流转问

题的处理上。

第四部分从数据衍生过程着手分析汇集型衍生数据和数据产品流转的利益平衡。数

据产品是数据价值生成的最高点，融入了数据平台的智力投入，具有巨大的商业价值，

数据平台对数据产品的保护需求更高。同时，经过算法的加工变异，复杂的利益冲突在

一定程度上被剥离，对数据产品进行赋权保护具有现实的必要性和实践的可行性。相较

而言，汇集型衍生数据所承载的利益冲突，具备强烈的不稳定性，简单的“粗加工”处

理存在可逆风险，权利化保护模式的落实存在现实障碍，灵活的规则引导更符合现实需

求。

第五部分基于上文的分析，提出本文的用户数据流转规则设计方案。首先，采取有

限的法律保护是总框架，绝对的法律保护将严重阻碍数据资源的有效配置及数据市场的

蓬勃发展。数据在流转中共享，在共享中迭代实现价值，数据繁荣是数据流转的本质追

求。其次，建立“金字塔型”流转结构，用专有权体系规制数据产品的流转，赋予数据

主体以控制、使用、公开传播和处分的权利；对原始数据和汇集型衍生数据采取相对消

极的保护，同时构建相应行业生态，引导原始数据的合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