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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卷第2期北京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Vol.23No.2

2024年4月JournalofBeijingJiaotongUniversity（SocialSciencesEdition）Apr.2024

行业竞争视角下环境规制对企业成本加成的

影响研究

杜雯翠，刘淼淼，李佳昕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经济学院，北京100070）

摘要：以2008—2021年中国沪深A股制造业上市公司为样本，检验环境规制对企业成本加成的影响效果以

及在不同行业竞争程度下环境规制的作用效果是否发生变化，并从遵循成本效应、创新补偿效应以及资源再

配置效应三个机制入手进一步分析其影响路径。结果表明：（1）环境规制降低了企业成本加成，而行业竞争显

著增强了环境规制对企业成本加成的负向作用；（2）行业竞争越激烈，环境规制对非国有企业成本加成的负向

影响越明显，但对国有企业而言，行业竞争程度对环境规制与成本加成的关系并没有影响；（3）市场竞争进一

步强化了环境规制对企业进入的负面影响，却弱化了环境规制对企业退出的抑制作用。由此，应当进一步加

强产业政策与环境规制的一致性与协调性，充分考虑不同行业竞争条件下环境规制的差异化作用效果，提高

政策有效性。

关键词：环境规制；行业竞争；成本加成

中图分类号：F20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8106（2024）02-0069-11

一、问题的提出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快速增长，同时也诱发了一系列环境问题，制约了经济可持续、高质量发

展。由于市场失灵问题，环境规制应运而生，中国政府在不断探索中形成了包括命令控制型、市场激励

型和公众参与型在内的一整套协调作用完整的环境规制体系，以“两控区”“清洁生产标准”“十一五”减

排计划、“大气十条”为代表的命令型环境规制政策，以环境税和排污权交易制度为代表的市场激励型

环境规制，以及以ISO14001环境认证为代表的公众参与型环境规制都极大地改善了环境问题。然而，

绿色发展理念能否转化为经济增长红利，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企业——经济财富的创造主体、环境污染

的产生主体为应对环境规制所采取的策略性行为。

［1］

成本加成（markup）即企业产品价格与边际成本之比（DeLoeckerandWarzynski，2012），通常用

于反映企业的盈利能力和定价能力，也是衡量与审视企业采取何种策略性行为的重要标尺，因为企业

任何行为都会最终影响到定价和边际成本，并在成本加成上有所体现。因此，分析环境规制的微观作

用效果，可以从企业成本加成入手。现有研究对环境规制与成本加成关系的讨论有两种相反观点：“遵

循成本说”认为环境规制对企业生产、研发要素的挤占会降低企业成本加成（Christiansenand

［2-4］

Haveman，1981；LeeuwenandMohnen，2017；田利辉等，2022）；“创新补偿说”则认为合理的环境规

制能够激发企业技术创新，抵消环境规制成本甚至产生额外利润，提高成本加成（Porterandvander

［5-7］

Linde，1995；万攀兵等，2021；刘金科和肖翊阳，2022）。然而，不论是“遵循成本说”还是“创新补偿

说”，都需要从行业竞争的视角审慎判断。作为影响企业决策的一个重要前提，行业竞争对企业行为的

影响至关重要。行业竞争一方面可能会增强企业的“竞争逃离动机”，促使企业增加更多的环境治理投

资和创新投入，以获取更大的差异化优势；另一方面，行业竞争可能会压缩企业的利润空间，使其优先

保障生产性支出，从而挤占环境治理支出和创新支出。不同的行业竞争环境下，企业为应对环境规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