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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债管理体制改革如何影响共同富裕？——基于地方财政收支行为视角

地方债管理体制改革如何影响共同富裕？——基于地方财政收支行为视角

宗庆莹蔡文浩*

摘要：科学化解地方政府债务风险是实现共同富裕的坚实基础。文章以2010—2021年中国270个地级市年度数据为样本，利用新《预算法》正式施行这一外生政策冲击构造准自然实验，深入探析地方债管理体制改革对共同富裕的影响效应及作用机制。研究发现：地方债管理体制改革可有效驱动共同富裕，该结论在经过平行趋势检验、安慰剂检验等一系列稳健性测试后依然成立；进一步机制分析表明，地方债管理体制改革在改善地方政府财政收支行为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可通过增强其民生性支出偏向、提升合理化税收努力和强化预算约束刚性，显著提升地方政府的财政运行和公共支出效率，进而有力推动共同富裕进程；异质性分析表明，地方债管理体制改革对共同富裕的助推效应仅存在于中西部地区和行政等级较低的样本组中，当上级政府相对高效时，该推动作用则更为突出。地方债管理体制改革后，地方政府的价值理性及行政效能得以明显提升，文章的研究不仅揭示了地方政府债务治理的收入分配效应，也为厘清政府与市场边界、推动高质量发展中的共同富裕提供了政策参考。

关键词：地方债管理体制改革共同富裕新《预算法》收入分配DOI：10.19592/ki.scje.420490

JEL分类号：D63，H63，H75中图分类号：F812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6249（2024）11-042-24

一、引言

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也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①。“共同”与“富裕”分别对应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两方面，前者蕴含社会生产关系的性质，反映财富分配的结果；后者则体现生产力和发展水平的提升，表现为社会财富数量的丰沛。然而，“共同富裕”并非静态的价值目标，而是一个动态的发展过程。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其内涵诠释也不仅表现在收入总体水平的提高、中等收入阶层结构扩大和最低收入水平可容忍的范畴，还应注重福利、健康、教育等多维度的内容（伏润民等，2024）。因此，新时代的共同富裕是兼顾物质富足与精神富有，致力于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五位一体”全面协调发展的高质量共同富裕（田时中和童梦梦，2023）。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要坚持我国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持续将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积蓄推

*宗庆莹，兰州财经大学统计与数据科学学院，E-mail：zqylalala@126.com，通讯地址：甘肃省兰州市城关区拱星墩街道段家滩路496号兰州财经大学，邮编：730020；蔡文浩（通讯作者），兰州财经大学国际经济与贸易学院，E-mail：caiwh139@139.com。作者文责自负。

基金项目：本文受兰州财经大学博士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数字经济时代下地方政府隐性债务治理研究”（2023D04）的资助。

①【理响中国】习近平：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求是网，/2022-09/15/c_1129003978.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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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第11期

进共同富裕的强大动力①。推进高质量发展中的共同富裕，要解决好普遍增长和发展不平衡、不协调、不充分与持续性这几个问题。因此，如何以制度显著优势推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以“有为政府”助推经济高质量发展，是社会各界关注的重要议题。

地方政府债务是政府参与资源配置的财政政策工具，更是驱动地方经济发展的重要资金来源，能有效协调“增长”与“发展”、“效率”与“公平”的关系。根据凯恩斯主义观点，公共债务作为国家调节经济的重要手段，可以弥补财政赤字、解决有效需求不足的问题，通过财政支出形式将政府债务转化为社会消费或投资，促进经济稳定发展，使社会致富（王秋石和关阵，2021）。因此，在中国快速推进城市化的阶段，地方政府举债成为了加速城市化进程的“理性选择”，通过城市开发、基础设施建设短期内显著提振经济（林毅夫等，2023），为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提供财力保障（李紫薇和马光荣，2024）。然而，地方债经济增长效应的过度激发叠加制度的非完备性会引发预算软约束、放松财政努力以及投资扩张冲动等道德风险问题（杜彤伟等，2020），很多地方政府通过债务拉动短期经济增长的同时，忽视了对未来增长潜力和风险的把控，导致目前地方政府“债务规模替代财政效率”的行为明显，制约了政府性债务对共同富裕的正向推动作用（毛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