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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

早上醒来，还没等我睁开眼睛，来自身外的第一感觉便是听觉，那是窗外落雨的声音。挣开眼望望窗外，天色灰暗，绝没有了往日的刺眼。

雨似乎是越下越大。孟浩然说“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我不知道楼前的花木是否在雨中有凋零。只是雨声越来越清楚，有轻轻的沙沙声，是雨洗树叶花叶的声音吧，有滴滴答答声，或许是雨滴落在了隔壁人家的遮阳棚上吧，也有哗啦哗啦的声音，那肯定是檐口汇合的雨水冲泻到地上了……白翁说：“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这是以雨声来喻琵琶声，而此时，我倒是从雨声中听到了琴音。我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琴韵般的雨声，屋里很静很静，我的心也很静。思绪一下子触到了小时候。那时，在乡下，因为下雨，男女老少，大人孩子都不用到田里去干活了，大多都在家里睡大觉，也偶有串串门聊闲聊的，整个村庄静默在雨里，只有屋顶上斜雨中的炊烟以及顽皮的孩子在风雨中追逐的身影才让村庄有了一丝活力。

窗外的雨声更加地清楚，也很悦耳，可以说是天籁的一种，让人有很安静很安逸的感觉。

起身，洗漱，早餐，都在这样的雨声中穿过。吃饭时，我竟然端着饭碗，走到了阳台上，边吃，边看，边听。我的动作很慢，心也很慢。阳台下的几颗香樟树很静，但树叶儿却绿绿地有点发亮，只有雨点打落在上面有着涟漪般的抖动。地面有了许多的积水，遍地开满了水花，摇曳着。楼前的小道上，有撑着伞走着的人，伞的艳丽让这雨的声音有了色调。远处的大路上，自然还是车水马龙，但似乎都与我无关。

饭后，走进书房，坐在书桌前，竟然望着窗外在发呆。雨声很清，书房很静。这样的清静真的久违了。方岳在《听雨》中说：“竹斋眠听雨，梦里长青苔。门寂山相对，身闲鸟不猜。”此时，听雨中的我也真的感到“身闲”。说实在的，这早晨的雨声不会让我有“自由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的感受，有的倒是刘禹锡“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的安适清静。

起身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在这样有着清楚的雨声的早晨，在书房里静静地看看书，真的很好。雨声入耳，文字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