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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房子等爱情

挚友三十未婚，却谈过四五次恋爱。每次都是爱着、爱着，便没有爱了。女孩子们说：“我可以爱你，但不能嫁给你。”或者说：“我的心可以跟你流浪，但我的身体不能随你漂泊。”

挚友很释然，他说：“找女挚友就像买水果，假如没有篮子，你准备把水果放在哪里呢？况且，现在的女孩宁愿嫁给房子等爱情，也不嫁给爱情等房子。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个不爱房子的女孩？”我问妻子，她的同事里有没有这样的女孩？妻子说：“没有，爱房子就是爱那个人的一部分，说明她想跟那人好好过日子，也是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有谁能放心把自己交给一个连房子都没有的人呢？”

我对挚友说：“你好好挣钱吧。”挚友说：“那你没有房子，嫂子怎么同意嫁给你的。”我说：“那是因为我给了她一个可以买得起房子的幻觉。”挚友不懂。我说：“你扎扎实实地工作，不乱花钱，定期存钱，让她觉得你在遥远的几十年后可以买得起房子，可以给她平稳的生活。”挚友似有所悟，他问我：“你的意思是先给她一幢空中楼阁？”我说：“差不多，先给她们虚拟一套房子，让她们的精神先住在里面；待物质条件够了，再给她们一套真实的房子，把她们的身体接到里面。”

两年后，挚友打电话给我说：“篮子还是没有，但水果买到了。她也是个爱房子的女孩，她也有嫁给有房子的幻想。我根据你的方法，只给她的精神接到里面。”

故事并没有结束。挚友为了兑现这个诺言而舍命地工作，仅仅两年时间，便从那个台资企业的一般员工，成长为技术开发部主任。他说：“现在房子离我已经不那么遥远了，但我还是不能和她结婚。”我问为什么？他说：“假如你替女孩们着想，你就会觉得她们的要求并不过分。因为她们希望自己嫁给一个值得依靠的人，她们希望自己能过上好的生活。假如你连一个遮风避雨的空间都不能给她，还谈什么爱她呢？莫非你要带她露宿街头，让她和你做露水夫妻吗？所以我要买了房子再结婚。”

篮子真的比水果重要吗？我无言以对。

此时，妻子一边用脸盆接房顶漏下的雨水，一边督促我快去买油纸来，把漏水的房顶给补上。我望着身形日渐瘦弱的妻子，心头漫过一种说不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