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润文学奖-散文组负责编号稿.pdfVIP

一、

岂不

家乡这里每年下的雪愈来愈少了。

记得十年前，冬季，这里的雪可以积厚到十厘米。然而如今雪还没落到地面便已化作水

滴。

我这个人，对什么东西都比较挑剔。通常，都在盘算冬季和夏季应该喜欢哪个。春季和

秋季不在考虑范围内，因为都是学期，惹得我没心思想他们。说喜欢夏，不需要冻得耳朵疼，

也不需要穿着厚厚的棉服整个人没了。况且，可以游泳，待在河边一天不回家。说喜欢

冬，是觉得冷一些还是比晒得身上蜕皮或者汗流浃背的感觉好一些。毕竟，冬季是有春节的。

思来想去，选了冬，因为有雪。

作为曾经的孩子，我并不考虑什么瑞雪兆丰年。

以前，家里的雪下的比较多，待积厚几厘米了便聚来一群小伙伴，大家一起踩雪，把雪

踩实了。然后就是在踩实的雪面上走来走去，等到雪面明亮反光了，大家一起欢呼:可以滑

冰了。于是一个个退后几步，稍微起步加速，到了冰道后，双脚横放，双手保持平衡，

整个人就“咻——”地滑过去了。保持得不好，就“嗵”地坐在地上。惹来一片笑声。

当然，雪不只这一点好玩。打雪仗是最引的事。每个人团了一团雪彼此掷去，打在

身上，并不疼。若是碎雪进了脖颈，那冰爽的滋味自然是不能用语言形容的。

堆雪人同样受人喜爱。

不过，大家还是比较喜欢在雪地里追着玩。这时候，要雪越深越好玩。一脚踩下去，差

不多没了整个小腿。在雪地里跑的慢，深一脚浅一脚，你追不上我，我也追不上你。等玩腻

了，差不多也是吃饭的时间。进屋免不了一顿——棉袄湿了一半！兀自哈哈大笑。

近些年，雪越下越少，一块玩雪的人也云散。

水泥地面渐渐取代当初的土地，雪在上面很难堆积。即便有了一点堆积，便有人赶来撒

工业盐。各家门前空地上的雪也被清理的一干二净。

有人说是全球变暖导致了雪的日益减少。我不想把自然现象的变化同人类社会的发展强

行联系在一起，然而事实是积雪确实是逐年变薄了。

还记得小时候的雪手抓起来便可以放进嘴里解渴，如今的雪在手里融化后，水流尽还余

下一些黑灰色的东西。

“碎琼玉”，当初的雪怕是再难相见。

二、

风·杨

当初随处可见的如今竟然难觅踪影！

以前我家后院种着四棵他们和我一个。我家前院种着一棵他和我

一个。只是，后院那四棵树东倒西歪不成样子，前院这棵反而高大笔直。无所谓，反正

我今天不是讨论他们是否应该成材卖钱的。

如今后院的四棵树已经被砍掉，前院那棵尚且屹立。我看着这棵树，就会想起十几年前

的我。

那时的我五六岁左右，没事的时候喜欢搬个木板凳坐在屋门前，目光无论如何最后都会

在那棵身上。

我印象最深的是暮春时节，那树上的叶子已经友疏到密，颜色也开始转成深绿色。吃罢

晚饭，天空已成黛色，树在天空的衬托下，只能看到黑色的轮廓。有风吹来，叶子相碰，发

出“沙沙”和“哗啦啦”的天籁。若是碰巧有布谷鸟应和几声，更是让人陶醉。那时候我小，只

觉得声音好听得很。却不知道这是“杨花落尽子规啼”，是专引人愁绪。

我喜欢这声音，还有一个——它解了我的烦躁，让我从身旁“哇哇”的哭声里解

脱出来。

当时我的父母忙于生计，早出晚归，把我和撇在家中。我因此常常哭泣，她生

来胆小。其实我也一样胆小，只是我在那时已经学会控制情绪。我不知道我怎么学会的，也

许是那棵帮了我。但这并非屡试不爽的方法。有时候我一样受不了的哭声，于是跑

到路旁，朝着会回来的方向用尽力气大喊:“爸，妈，怎么还不回来？”转过身，

便看到了后院那四棵

说实话，那四棵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