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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语文全国卷关涉“语言规律”的新题开发探讨

近三年高考语文全国卷语言文字运用模块多次出现涉及对语言规律的考查的新题，在不断深化高考语文内容改革方面做出了不少有益的探索，丰富了语言文字运用考查的考点与形式，对相对固化的教学有积极的引导作用，有助于促进教学视野与内容的扩大。

面对改革，科学合理的态度除了积极应对之外，还要有反思：测试是否科学？是否真正做到了考教衔接？是否有利于拔尖创新人才的选拔与培养？是否有进一步完善的空间和可能？要完成上述思考，还得回到原点，从考什么和怎么考两大方面进行探究。

一、考什么：运用为主，总结为辅

高考语文全国卷“从2022年开始，部分试题在重视考查学生语言运用能力的同时，更加关注学生在语言习得过程中自然掌握的语言知识和能力，并开始引导学生有意识地探索、总结语言规律”。

高考语文对“语言规律”的考查是有依据的，在《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年版2020年修订）》（以下简称课程标准）中，“语言规律”共出现２次：“课程目标”的第５条提出“运用基本的语言规律和逻辑规律，判别语言运用的正误，准确、生动、有逻辑地表达自己的认识”；

“学习任务群４语言积累、梳理与探究”“教学提示”第（５）条提出“本任务群重在过程的典型性，不论是积累、梳理还是探究，都注重发展语感，增强对语言规律的认识，不追求知识点的全面与系统，切忌违背学生自主学习的精神，生硬灌输一些语言学条文”。

要更好地推进高考语文关涉“语言规律”的新题的开发，当前值得进一步探讨的问题有四：

考查“探索、总结语言规律”是否科学合理？

具体考查什么“语言规律”？

对“语言规律”如何考查？

侧重考查“探索、总结语言规律”还是“运用语言规律”？

“探索、总结语言规律”是语文教学的应有之义，日常教学中理应指导学生尝试从丰富的语言现象中归纳出一定的语言规律。道理似乎很简单，但操作起来很困难，因为要明确“语言规律”的内涵与外延很难。课程标准中虽出现２次“语言规律”，但对“语言规律”的内涵与外延并未进行具体的界定；

翻阅统编普通高中语文教科书（2019年国家教材委员会审核通过）、普通高中实验语文教科书（经全国中小学教材审定委员会2004年初审通过）、全日制普通高级中学语文教科书（经全国中小学教材审定委员会2002年审查通过），均未发现有关于“语言规律”的论说；

查阅《现代汉语词典》（第７版）、《现代汉语大词典》《辞海》（第六版）、《中国大百科全书》（第二版）、《中国语言学大辞典》《中国语言文字学大辞典》，均未找到“语言规律”的词条。基于上述梳理，目前对“语言规律”的考查恐怕存在着目标不够清晰、考教衔接不顺等问题。

规律，是“事物之间的内在的本质联系。这种联系不断重复出现，在一定条件下经常起作用，并且决定着事物必然向着某种趋向发展。也叫法则”。

“规律”在工具书中有明确的定义，而“语言规律”，笔者只找到高名凯先生的解释：“一般地说，语言规律就是语法。”

高名凯先生的解释有其历史背景和原因，就目前而言恐怕简单了些，无法为目前关涉“语言规律”的新题开发提供具体的理论依据。

目前学界虽然对“语言规律”缺乏明确的定义，但从学者们已有的研究可知“语言规律”是多样复杂的，可以是语言内部要素和结构的规律，如声母和韵母的拼合规律、汉语拼音拼写规则、词汇结构和发展的规律、语法的规律、语言运用的规律等；也可以是语言与其他领域互动的规律，如语言与科技互动的规律、语言与文化互动的规律等；也可以是人类语言的共性规律，等等。面对如此多样复杂的“语言规律”，高考语文该选择哪些作为测试的点，值得进一步探讨。

高考命题的首要依据是课程标准。根据上述课程标准提出的要求，高考语文考查“语言规律”，考查的应是“基本的语言规律”，比如词语组合的规律、语法的规律、语篇衔接的规律等。

高考语文对“语言规律”的考查，除了考查“对语言规律的认识”，更应侧重考查如何运用语言规律进行表达和运用语言规律对语言文字运用进行分析评价。这才符合课程标准中“学业质量水平”提出的目的要求—“在梳理的基础上，尝试进行专题探究，发现其中蕴含的语言运用规律，并能用自己的语言加以解释；能将发现的语言运用规律用于自己的语文学习实践”；

其次，这样才能突出对语言文字运用实践性、综合性的考查，真正落实引导考生“从‘解题’向‘解决问题’、从‘做题’向‘做人做事’转变”；再次，侧重考查如何运用，符合教学实际和考生认知水平，“探索、总结语言规律”需要拥有丰富的语言事实，是建立在一定数量语例梳理的基础上的，是一项专业性很强的任务，

正如石毓智先生所言“探讨语言规律是一项艰苦的创造性工作，需要科学逻辑方面的思维训练”，

因而高考要求考生在特定情境、规定时间内凭借有限的材料去“探索、总结语言规律”恐怕不大合理。

其实，从教学层面来看，蒋仲仁和王宁先生早就分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