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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内卷问题研究的国内外文献综述

1.1概念界定

首先应该明确大学生“内卷”现象的概念。不同的学者对于“内卷”有不同的理解，且在各个领域也有相应的概念变化。但是纵观对“内卷”的内涵解读，都有一个核心即是指人类社会在一个发展阶段达到某种确定的形式后，停滞不前或无法转化为另一种高级模式的现象。在受访者对于“您理解的‘内卷’是什么？”和“您觉得在学校中什么情况属于‘内卷’？”这两个访谈问题的回答中，可以看出他们更将“内卷”聚焦于课程学习和学生活动、升学以及就业中所产生的竞争行为，并对这些行为持否定态度。所以将大学生“内卷”现象定义为：非理性且无意义无发展的竞争行为，这种行为往往带来负面问题。访谈对象刘同学举了一个很生动的例子：一群人在电影院看电影，第一排的人觉得站起来看更好，结果导致后面的人也必须站起来才能看得见。大家还是在看电影但并没有因为站起来获得更好的体验，反而更累了。第一排站起来的人获得体验也不比坐着好很多。

其次，如果将大学生“内卷”限定于竞争行为中，那么就容易与“恶性竞争”相混淆，所以在此辨析“恶性竞争”（过度竞争）与大学生“内卷”的区别。从定义上看，“恶性竞争”是指公司运用远低于行业平均价格甚至低于成本的价格提供产品或服务，或使用非商业不正当手段来获取市场份额的竞争方式。产生并作用于商业领域；从主体上看，“恶性竞争”是商业公司；从结果上看，“恶性竞争”影响市场经济发展。由此可知，虽然看似两者有共同之处，但其实相差甚远。

1.2国内外研究概况

在梳理理论的渊源及演进过程时，我将以《“内卷化”概念辨析》这篇论文为主干，其他学术资料为枝叶进行补充说明。《“内卷化”概念辨析》是由北京大学社会学系的刘世定和邱泽奇教授在2004年所作，考证了“内卷化”这个概念的演变，是北大核心和CSSCI期刊。

德国古典哲学家康德在18世纪就提出“内卷理论”,并将“演化理论”(进化论)与之相对照。但大多数中外学者认为“内卷”作为一种现象，最早是由美国人类学家亚历山大·戈登威泽从艺术角度提出，指的是建筑或者绘画中几种模式的不断重复，虽然看起来很精细，但确是低水平的复杂化，没有能跳出模式的创造力。比如新西兰毛利人的装饰艺术或者是哥特式建筑艺术。从理论上来讲，他用这个概念来描述一类文化模式,即当达到了某种最终的形态以后,既没有办法稳定下来,也没有办法使自己转变到新的形态,取而代之的是不断地在内部变得更加复杂。

1963年美国文化人类学家克利福德·格尔茨在《农业内卷化——印度尼西亚的生态变化过程》中第一次将戈登威泽的“内卷”概念引入社会生活领域。格尔茨在研究爪哇岛农业时提到“水稻种植,由于能够稳定地维持边际劳动生产率,即更多劳动力的投入并不导致明显的人均收入的下降,至少是间接地吸收了西方人进入以后所产生的几乎所有多余人口。对于这样一个自我战胜的过程,我称之为‘农业的内卷化’。”克利福德·

克利福德·格尔茨.《农业内卷化——印度尼西亚的生态变化过程》.1963年

著名经济史学家黄宗智教授使“内卷化”概念进一步扩大了影响力。格尔茨的著作是其重要的思想来源，但是黄教授对其的诠释有稍不同于格尔茨，这在《华北的小农经济与社会变迁》和《长江三角洲小农家庭与乡村发展》中均有体现。他把通过在有限的土地上投入大量的劳动力来获得总产量增长的方式，即边际效益递减的方式，称为没有发展的增长即“内卷化”。差异主要在于解释“农业内卷化”概念的时候引入了劳动的边际生产率问题，运用“内卷化”来解释某种增长即“内卷型增长”。在李发根的《创新还是延续:“内卷化”理论的中国本土溯源》中解释为：“农业经济的增长不是源于单位工作日边际报酬的增加,而是由于劳动力的密集型投入”。因此有学者认为黄教授对内卷的解读是有误的，改变了分析的基本方向。

紧接着，“内卷化”概念进一步拓展，延伸到了政治学领域。杜赞奇在《文化、权力与国家——1900-1942年的华北农村》第三章起,作者开始探讨地方政权现代化建设，在这里作者引入了“国家政权内卷化”这一概念。他将“国家政权内卷化”解释为：“国家机构不是靠提高就有或新增机构的效益,而是靠复制或扩大就有的国家及社会关系——如中国旧有的赢利型经纪体制来扩大其行政职能。”杜赞奇.《文化权力与国家:1900—1942年的华北农村》.1988“政权内卷化”与“农业内卷化”的主要相似之处在于：没有实际发展的增长（即效益并未提高）；固定方式（如赢利型国家经济）的再生和勉强维持。

杜赞奇.《文化权力与国家:1900—1942年的华北农村》.1988

“内卷化”永不过时，永远都有新的生命力：2021年1月，因“内卷”成为学术界和社会关注的热门词语，黄宗智发表了一篇综合性的简短论析《再论内卷化，兼论去内卷化》,聚焦于中国农业经济的“内卷化”和治理体系中的“官僚主义内卷化”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