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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并购交易中贸易合规尽职调查的必要性与重要性

一、背景介绍

通常来说，在开展投资并购交易的过程中，特别是2018年以前的交易中，中国企业发起的尽职调查主要关注目标公司的财务状况、发展前景以及公司是否存在其它重大违规问题，如商业贿赂，劳动用工、安全环保以及反垄断等等。企业业务运营可能面临的出口管制与经济制裁合规风险（以下简称“贸易合规风险”）却常常被忽略，更不用说对此进行全面的尽职调查。

然而，2018年以来，在中美贸易摩擦的大背景下，美国在出口管制和经济制裁领域新的立法层出不穷，同时执法力度不断加强，增加了部门编制和预算，并由美国司法部牵头发起了中国行动计划，定向打击违法的中国企业。一方面，这导致许多中国企业被美国列入出口管制与经济制裁领域的限制性清单或制裁名单，遭受经济损失和面临技术封锁；另一方面，也对中国企业投资并购过程中的尽职调查工作提出了新的要求。企业尽职调查过程中对于贸易合规风险的疏忽，可能导致企业在收购完成后蒙受经济损失，严重情况下甚至可能使得企业面临外部监管机构的执法，进而导致投资目的无法实现。

二、案例探析

我们在下方介绍的2个案例以及监管机构发布的合规指引，即充分地体现了贸易合规尽职调查是企业投资并购尽职调查工作中不可或缺的一环，贸易合规尽职调查的缺失以及不到位可能导致企业面临重大合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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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利百得案

2011年，在为收购江苏国X工具公司（以下简称“江苏国X”）而发起的尽职调查中，美国利百得公司（StanleyBlackDecker，以下简称“SBD”）发现江苏国X开展涉及伊朗的业务活动。发现该问题后，SBD即要求江苏国X在收购完成前停止自身涉及伊朗以及其他美国财政部海外资产管理办公室（TheOfficeofForeignAssetsControloftheUSDepartmentoftheTreasury，以下简称“OFAC”）制裁国别的业务往来，并将其作为收购的前提条件，江苏国X对此表示同意。2013年5月，SBD收购了江苏国X60%的股份，江苏国X成为SBD的控股合资子公司。

在完成上述收购之后，SBD向江苏国X的员工提供了一系列合规培训，包括但不限于：公司有关OFAC制裁项目的政策与合规程序，公司与美国《反海外腐败法》（TheForeignCorruptPracticesAct，以下简称“FCPA”）相关的商业行为指引以及合规政策，其中即包括公司对涉及伊朗的业务的限制。然而，SBD未能对江苏国X的运营实施持续的监控和审计，以确保在收购完成后江苏国X涉及伊朗的业务已经终止且不再发生。事实上，在2013年和2014年江苏国X持续开展涉及伊朗的业务，其中第1笔交易开始于SBD完成对江苏国X收购的8日后。直到2014年8月，SBD才发现江苏国X仍存在违反美国经济制裁法律法规的业务活动，并就此发起内部调查。

根据OFAC披露的信息，SBD的内部调查显示，江苏国X的董事会成员及其高级管理层在明知违反母公司合规政策和美国对伊朗制裁规定的情况下，仍然进行了上述违法活动。此外，江苏国X使用6家第三方公司为自身开展上述违规业务提供便利。OFAC通过调查发现，在2013年6月29至2014年12月30日前后，江苏国X在明知相关货物将直接或间接供应、转运或再出口至伊朗或第三方的情况下，仍出口或试图出口了23批货物（主要是电动工具和备件），价值共计3,201,647.73美元。

针对上述制裁违规行为，2019年3月27日，OFAC发布公告，称与SBD达成和解，SBD同意支付1,869,144美元，以了结其中国子公司因违反《伊朗交易与制裁条例》（IranianTransactionsandSanctionsRegulations，以下简称“ITSR”）的活动而面临的潜在行政责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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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科尔摩根案

2013年初，美国科尔摩根公司（KollmorgenCorporation，以下简称“科尔摩根”）获得了土耳其ElsimElektroteknikSistemlerSanayiveTicaretAnonimSirketi公司（以下简称“Elsim”）的控股权；基于此，作为受美国公司控制的海外企业，Elsim受到ITSR下有关伊朗禁令的规制。在收购完成前，科尔摩根聘请了外部律师、审计师以及咨询公司对Elsim进行了经济制裁尽职调查。尽职调查结果显示，在收购完成前，Elsim曾经开展涉及伊朗的业务并且有位于伊朗的客户。针对该等发现，科尔摩根相应采取合规措施，防止前述销售活动再次发生并就美国经济制裁法律的适用范围等问题对Elsim进行合规提示。

此外，科尔摩根还实施了一系列的制裁合规措施，以确保Elsim遵守美国经济制裁法律法规。其中主要包括：（1）详细检阅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