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周书》中以数为纪”与周公训典”的累积汇集.pdf

２０１９年１月学术交流Ｊａｎ．，２０１９

总第２９８期第１期ＡｃａｄｅｍｉｃＥｘｃｈａｎｇｅＳｅｒｉａｌＮｏ．２９８Ｎｏ．１

文学语言学研究

《逸周书》中“以数为纪”与

“周公训典”的累积汇集

张劲锋

（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西安７１０１１９）

［摘要］《逸周书》中“以数为纪”的篇章，与《尚书·洪范》同属于《洪范》类文

献。《洪范》类文献中以数为纪特征与数类知识的形成，源自西周巫祝、瞽史对数字

“成变化而行鬼神”的崇拜认知与“数典”“工典”的职业传统，而《逸周书》中的《洪

范》类文献，是祝史所传商周训典的遗存。其中主名为周公的《洪范》类文献的集中

出现，体现了东周知识阶层对“周公训典”的汇集整理。如果说《周官》的形成，表现

的是对宗周礼制的逆构与对未来国家在制度层面上的设计，那么“周公训典”的汇

集，则是以《洪范》为模板，在理论或精神层面对未来天下秩序的构想。

［关键］《逸周书》；《洪范》；以数为纪；周公；训典

［中图分类号］Ｉ２０６．２［文献标志码］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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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编号］１０００８２８４（２０１９）０１０１３７１１

在《尚书·洪范》中，箕子罗列并说解了“九畴”“五行”等一系列概念，后人将这种数

字与名词组合的语言现象概括为“以数为纪”［１］①。而在今《逸周书》五十九篇中，“明白

以数类归纳所论对象的，占二十七篇”［２］，文中交代背景者，又大多主名为周公。在一部文

献遗存中，如此大量出现与周公相关的“以数为纪”文献，十分值得注意。然而，以往的研

［３］

究，仅将“以数为纪”看作行文特征，并由此讨论文献的生成年代，却没有认识到《逸周

书》此类文献的特殊性，对书中以数为纪内容形成与集中出现的原因、乃至与周公之间的

关系等问题亦缺乏讨论。本文试图从《洪范》与《逸周书》中“以数为纪”文献的特殊性出

①张怀通将以数标目“一曰，二曰”之类称为“以数为纪”，而将“五行、五事”等以数字归纳概念的

形式称为“以数为统”，为表述方便，本文统称为“以数为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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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２０１８１０３０

［基金项目］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学理建构、价值认

同与教育策略研究”（１７ＪＺＤ０４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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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张劲锋（１９９０），男，黑龙江绥化人，博士研究生，从事中国古代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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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从西周时期的文献制度、知识传述与文献生成方式入手，探寻“以数为纪”现象形成的

深层原因，推定《逸周书》中类《洪范》作品的性质及其与周公的关系。

一、《逸周书》中的“以数为纪”与“《洪范》类”文献的特殊性

关于《逸周书》与“以数为纪”，姚鼐称：“吾意是周书之作，去孔子之时又远矣……箕

子陈《九畴》及《周礼》所载庶官所守皆不容不以数纪者。若是书以数为纪之词乃至烦复，

［４］

不可胜记，先王曷贵是哉？吾故知其诬也。”认为“以数为纪”只是一种记录方式，但在

《逸周书》中过于烦复，说明其书为“诬”。而朱右曾则云：“愚观此书虽未必果出文武周召

之手，要亦非战国秦汉人所能伪托……周室之初，箕子陈畴周官分职皆以数纪，大致与此

［５］

书相似。”二人的逻辑大致相同，但得出的结论却截然相反。

今人破除了对《洪范》的“迷信”，但延续了姚、朱通过“以数为纪”来探讨《逸周书》形